写于2014年的尾巴

  二〇一四年最后一段和二〇一五年最开始的一段时间,我正坐在宿舍桌子的前面,打算看完那部评价不错的电影。
  桌子上放着餐厅送的廉价杯子,里面是从隔壁宿舍借来的奶粉和勺子还没来得及冲洗干净,发出一种旧烂的气息。而笔记本里占据整个13寸屏幕的就是那部打算在年前看完的电影。
  相比于去年,这真是糟糕透了。去年还跑去浙园放了一次孔明灯,而今年只剩下我待在宿舍里。尽管在屋子外面冷得够呛,但是说实在,呆在屋子里真的并不比屋子外面暖和多少。
  手指快要在键盘上被冻麻了,并非偶尔响起的烟花和那声来自舍友的“我艹”让我的手指无意识的关掉播放器的全屏,在那个小小的灰蓝色边框里看见了时钟早已对齐它那走完漫长黑夜的指针,零点零刻。新年了,比一颗针的掉落还要安静。它就这样带走我的手指,点向继续播放的蓝色按钮,带走二〇一四。
  那么我二〇一四年所确立的最后一个计划终于也失败了,本来是打算二〇一四年看完这部一九四六年的电影,然而现在到影片结束却还有四十多分钟,这部电影注定属于二〇一五年的前四十分钟。
  非要在年前看完这部电影,对我来说,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意义。我大概只是空乏至此,像是一个虚无主义者,一个对经验上瘾但胆子微小的人,需要一种并非石英钟和电子闹钟的东西来指示我的时间,告诉我那大段的空白到底流失了什么,像是结绳记事,我的海马体并没有日程表那么可靠,它总是记不住相似的事情。
  尽管零点已过,我还是不敢轻易的打开手机,打开网络连接,看看那些让我自暴自弃抑或羡慕的事情。联通公司的时间定义明显的与我们不同。他们把零点定在我们的三点或者四点,当下这个时间对于那些活在钱眼里的收费公司和计时员们来说还明确属于过去,而我们则明确的属于这样一个律法由他们订制的世界。好想打一个电话告诉10010不要每天一个短信的告知我话费余额不足。祝福你,那些我素昧平生的人,那些告知我规则的陌生人。
  短暂的四十分钟,电影在新年的脚印里结束,还不错的经历,它让我在二〇一五年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落下了眼泪,这是从未拥有过的经验,它正驱走寒冷划出火柴的微热。
  你依然要面朝食堂、火车风扇式的活下去,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你,无论多黑暗和光明的事情。而外面的灯火早已熄灭,烟花只在零点那一刻响了仅仅一次,真的已经是另一年了,睡眠正在拥抱你,你身上的年轮和青苔又该增长一圈。时间之快,正如时代之慢。

2015-01-01